第十章 满船清梦压星河 (第1/1页)

    “嗯。”小女孩儿笑着点了点头，她当然是相信他的。

    两人并排走着，丝毫不在意夜已深。小恶魔抬头看着从天上撒下来的皎洁月光，突然来了兴致。

    “小芝茵，你先闭上眼，待会儿我叫你的时候你再睁开怎么样？”

    “你想干嘛啊？”小女孩儿抬头望向身旁的少年，虽然疑惑，但还是很乖的闭上了眼。

    小恶魔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支温润如玉的毛笔。这次，他便以这片天地为画纸，为眼前的小可人作一幅画。

    小恶魔凌空作画，笔墨飞扬，神采奕奕。

    不多时，小恶魔便轻生唤道：“小芝茵，可以睁开眼了。”

    小女孩儿先是微微皱眉，然后一睁眼，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天上是明月繁星，地上是湖水如镜。小女孩儿望向四周，映入眼帘的都是无尽的繁星，她有点疑惑，分不清是天在水还是水在天。

    两人坐于一叶小舟之上，似凌空而行，随波游于这天地之间。

    小恶魔端着一个小酒壶，递给小女孩儿一个小酒杯，“要不要喝点儿？”

    小女孩儿犹犹豫豫，还是接过了酒杯。把酒满上，两人共饮一杯。一杯清酒下肚，小女孩儿便已是醉红了小脸儿，迷迷糊糊地靠在小舟之上，望着远方的星海，分不清那是天还是湖。

    “小芝茵，这酒好喝吗？”

    小女孩儿果断摇头，“不好喝，我再也不喝酒了。”

    小恶魔哈哈大笑，抱起酒壶就大饮一口。这酒，当然是好酒；这景，亦是天上人间；这人，更是不多不少，两人足矣。

    小女孩儿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从美景移到了少年身上。这景再美也不如这杯中酒，而酒再美更不如这眼前人。

    月光撒下，落在少年身上，暗淡了这满天的星辰。而那少年正大口饮着酒，高声念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一时间，小女孩儿分不清了自己现在到底有没有在做梦，她只是感到很熟悉，自己以前好像也做过一个相似的梦。

    不知过了多久，小女孩儿借着酒意沉沉睡去。再醒来，便已是第二天早上。

    小女孩儿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的寝室里，叫醒她的是向小瓶。

    “小芝茵，快起床了，不然待会又要挨训了。”

    小女孩儿小脸微红，眼神迷离，起身打量着四周。这儿哪有湖水如镜，哪有满天的繁星，哪有那一叶扁舟？

    是自己做了一个梦吗？她不清楚。

    “怎么，梦见心上人了？”向小瓶见状打趣道。

    “没，哪有。”小女孩儿略显慌张。

    “不是真的吧，小芝茵，给jiejie说说是哪个臭小子啊？”向小瓶凑了过来，眼睛死死盯住小女孩儿的眼睛。

    小女孩儿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总算是压住了心底的惊慌。她抬起头，眼神波澜不惊，“什么啊，我刚才只是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向小瓶微微一笑，也不再多问。两人赶忙铺床洗漱，然后赶去大堂。

    今天是第一天，六人都准时赶到了大堂，江老爷子很是满意。除开他自己和江兴门，这江庆班还额外聘请了一位老者来教学。这位老者看起来七十上下，但是气色很好，估计年轻时也是位戏曲名角。

    老者姓陈，学生们一般唤他陈老先生，今天就是他教许志勇四人。至于小恶魔和小女孩儿，江老爷子打算自己亲自来教。

    这明显是有点偏心了。可对于江老爷子的这种光明正大的偏心，许志勇四人竟也没觉得不合适。反倒是小女孩儿显得很疑惑。

    一般按照惯例，老师在向学员传授戏曲知识和技能时，会先考虑每个学员的先天条件，按生旦净丑四个大类分别去教。但是现在人数有限，实在是没办法去分，也就不遵古法了。再加上两人能学的时间极其的有限，江老爷子也是能简就简。之前江兴门说的那句话，还真是一语成箴。

    第一天两人学的是发音。江老爷子教的方法是从字的角度来练习发音。如头腔音多练昂（ang），胸腔音多练哦（o）。

    这发音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却大有学问。而且发音是唱戏的基础，得每天勤练多练，不可怠慢一天。

    除了练习发音，两人还得背台词。而且还不是只背某个角色的台词，是一个曲目一个曲目的背，这可是苦坏了小女孩儿。

    在大堂了，有人在练功汗流不止，有人在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所谓戏曲有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之说，这十年，便是每天都这般枯燥辛苦。

    吃饭的时候，小恶魔见小女孩儿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便走上前去安慰她。

    “怎么了，小芝茵，觉得很累吗？”

    小女孩儿见到是小恶魔，心情便好了很多。她摇了摇头，“我不累。”

    小恶魔点头微笑，他一边吃着饭，一边自言自语：“那你比我强。像我啊就觉得很累，而且特别是觉得学这些东西没有意义，有时候我就会想，我去努力的意义在哪里……”

    小女孩儿又不傻，她连忙接过话，说道：“有意义，既然是小白给我安排的路，那就肯定是有意义的。”

    小恶魔点了点头，又说道：“其实也不全是这样。人生一世，如果总是在想着去做有意义的事，便会活的很累，活的很功利。而且有些事，你在做之前，和做的过程中，是不会知道最终结果的。如果成了，便可以说我之前的努力很有意义，但如果没成呢，你之前所付出的努力就是毫无意义的吗？当然不是这样。人一旦有了顾虑，便会患得患失，便会害怕努力。但其实过程也很重要。”

    “如果最终成了，便可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如果没成，大可不妨学学古代的文人sao客们，去饮酒写诗作画和发发牢sao，生活也照样得过。”

    小恶魔望向小女孩儿，“你懂了？”

    小女孩儿点了点头。

    小恶魔又问，“那你说你懂什么了？”

    小女孩儿结结巴巴，“做事不要太功利？”

    “是过程。”小恶魔顿了顿，“过程很重要。”

    小女孩儿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