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饮鸩  (第2/2页)
>    席卷回过神,逗着面前的孩子。    “乖,乖。”    “咿,啊。”    小怀瑾学着他的语气,咿咿呀呀。    “再过几天这孩子说不定都会说话了,小忆,你也别光躺着,没事给她讲讲故事什么的。”    “啊?哦。”    “那嫂子我先回去了,有事差这懒货找我就好。”    “行,慢走了鱼仔。”    ……    “雨又下起来了,不知道今年会死多少人。”    翠阿婆坐在檐下,偶尔飘进来的雨水打在脸上,沿着皱纹滴落。    竹阿婆坐在一旁,膝上放着块毛茸茸的物事,似乎是什么动物的皮子,捏着粗针慢慢缝着,“不下雨死的人才多哩……啊呀,做完了。”    她叫了声,站起身抖了抖那灰黄的毛皮,“唉,还是难看,送你当件袄子吧,我还想着给约家小子呢,拿不出手。”    “自己留着,你那手,饭碗都拿不稳了吧?”翠婆一脸嫌弃,嘴上不饶人,“剩的,熊和大虫的皮,给鱼仔吧,他手巧,哦,还有苦老头给的东西。”
    竹阿婆愣了下:“能有多的?”    “王寡妇走了,她那一份空出来了。”    “她……唉,尽知道累我。”    竹阿婆没多说什么,披上斗笠。    ……    一张虎皮,一张熊皮。    不知是那里打来的,尚未处理,在这样阴雨天里,背面摸上去还有些黏答答的血迹。    正常的老虎和熊,苦州大部分地方是没有的,至少苦溪村附近没有,皮毛上缠绕的怨念也告诉席卷这不是什么正常动物。    处理皮毛席卷做得多了,没什么说的,重要的是最后那个东西。    一个白色的瓷瓶。    席卷在小怀瑾出生那天见过的,大抵知道里面是什么——怨念,超高浓度的怨念凝结物。    竹阿婆的叮嘱在耳边响着:    “鱼仔啊,大家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这东西你应该能用上,不要推辞,规矩你也懂。”    东西怎么来的,不能想;猜到了,不能说。    席卷打开瓷瓶,狭窄的瓶颈中,是水银般凝练的鲜红液体。    寻常人碰触到就会变成怪物,而对某些人来说却是救命的良药,高纯度的怨念会直接清洗掉驳杂的部分,就像磁铁吸附残渣一样。    被后者纠缠,最后基本都会变成废墟里蜥蜴或者婴灵那样的怪物,那种有如千百个声音在耳边絮叨的感觉,任何有智慧的生物都无法久撑的。    服下这个,就只需要专心对付一个意志,稍微坚定些的成年人都可以做到,既然阿公他们能拿出来,就说明提供这个的东西在控制中,还是相对安全的。    虽然无异于饮鸩止渴,但至少毒发前会好受些。    席卷凑近,轻轻嗅了下,扑鼻而来的是阴湿的腥味,一瞬间让人联想到闷湿的水潭、长满青苔的石头和水中腐烂的尸骨。    连他的情绪都起了些波澜,看来确实对他有效。    简单计算了下,这个分量……一个月内大概能正常入睡了。    拿起瓷瓶,席卷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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