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三十八章  (第2/2页)
曾经写在小纸条上,然后塞进呆呆龙棕色飞行夹克的口袋里。    那是飞行员限定款的呆呆龙玩偶,我很喜欢,小时候,呆呆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让他帮我保守秘密,我也想让自己能和小鸟一样,无拘无束的飞在天空里,阳光里。    该上初中的时候,这个梦想实现了一点点,我终于摆脱家庭教育,可以去学校和同学们一起学习,我以为这次会不一样。    每天上学,透过车窗,我能看到同班同学一起去学校的身影,或者一起说说笑笑,或者一起背书监督学习,或者一起吃零食,慢慢的走去学校。他们不喜欢我。    因为我不合群。    比如,我总是一个人上下学,个子太高又怕阳光,被安排在班级最后的角落,比如运动会的时候我甚至不能去喊一声加油更不用说发挥高个子的优势去帮班级争得荣誉。    有时候我甚至希望自己变矮一些,是不是就可以靠前一些,靠近他们一些。    临近中考的时候,我在网上搜索‘飞行员’,中考之后就是高考,我距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我可以通过单招,或者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网页上显示的信息,那些严苛的条件,我好像全都符合又全不符合。    那两天热的人发疯,我心里却像下了一场雨,凉个透顶,我哭着跑去墓园,对着墓碑问我mama为什么,可她就连遗照都像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小柏,都是mama的错,全部都怪mama。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想让她伤心。    我的身份证就是在那天办好的,我坐在凳子上,看着相机一闪而过的白光,从来没觉得人生像这一刻一样迷茫过。    中考出成绩那天,我跪在墓前烧纸,告诉她我多么优秀,一点都没有辜负她的期盼。    可就只看着她那张小小的照片,我都觉得悲哀。    她根本听不到。    飞机降落的噪音席卷大脑,像钉在灵魂上的痛苦被牵引出来,风里有尘土的味道,韶柏手上不停,一笔一划全像刻在皮rou上。    后来我总睡不着,闭上眼睛眼前全是煎熬,十六岁,每天都在数人生的错误。    我总觉得时间很漫长,胸腔里很沉重,像一把铁锁,自心脏里长出来,困着我精神的锁什么时候开,我就什么时候解脱,一切因我而起,和别的谁都没关系,全部都是我的错。    是我害的我mama不幸福,我成了割开她和爱人的一把钝刀,我害她痛苦自责,我害她年纪轻轻一个人辛苦的活,我害她孤零零躺在病床上,我害死了她。    我是罪人。    我要赎罪。    万幸的是,我可能是找到了能让我减轻一点痛苦的方法,比起每天浑浑噩噩的挣扎,这个方法终于让我轻松一些。    我觉得我找到了解脱的命门,终于可以,终于可以一剑刺死罪恶的时候,我又掉进了新的痛苦里。    她从来看不得别人议论我,看不起我,她从来都小心翼翼维护我的自尊心,她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可我竟然放纵别人将我的一切踩在脚底。    “小柏,mama告诉你,风铃草的花语是祝福,感谢和牵挂。就像mama对我们小柏一样,作为月亮的孩子的mama,我给你最好的祝福,感谢那么纯净的你来到mama的身边,还有无论在哪里,mama都牵挂着你。”    那天夕阳特别美,宁晚枝带着韶柏坐在阴影下面,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又可怜又温柔的语气说出这番话。    那些花的主人是一个和善的老奶奶,现在已经搬去国外多年,听到宁晚枝的那番话也感叹出声,“小柏啊,好好的长大,长大了好好照顾你mama,可不能像我一样……”    她没说完,可韶柏知道她要说什么。    可不能像我一样,明明有亲人,却又好像形影相吊。    笔芯快要用完,不过应该足够写完这封长信,韶柏落笔:    我做的最窝囊的事,就是没在那个泛着死气的天,给那个男人打一通电话。    如果我听了护士的话,拨出那个明明烂熟于心的号码,她是不是就不会走的那么孤单,我明明陪在她身边,可她也好像形影相吊。    她从来不看病房的门,好像谁也不等,我明明就坐在她身边,又好像离她又那么远。    她这辈子最沉的爱都给我了,我却自私的连她最挂念的人都不让她见。    所有的一切。    都是我罪有应得。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