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成全 (第2/2页)

   等李志办好了手续，他们三人一起去了住院部的病房，张晓莹担心他家里人会有意见，所以也只是在病房外面等着，透过玻璃窗看到李志伤心地看着父亲，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李志流泪，在她眼里，一直以来李志都异常坚强，哪怕以前在学校打球弄伤了眼角要缝针，他也没有哭没有叫，咬紧牙完成。这次他是从心里面伤出来的，张晓莹也是很理解的，而且也感同身受，因为她也是过来人，况且她也是过来人，当年在她的高考前夕，母亲就因为车祸过世了，她是忍住了悲痛完成高考的，她只知道再怎么伤心，也换不回母亲的生命，于是她忍住了泪水考上了广州的重点大学，之后也努力学习，取得优异成绩，还没毕业就已经被一家央企相中提前录用了。

    这么多年以来，虽然张晓莹已经习惯了只有父亲的生活，但她的世界里还有李志，她早就把李志当成自己的家人了，她也会把李志的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看待。突然，她看待李志在病房里面透过窗户向自己招手，示意让她进去。她赶紧往里面走，向李志的母亲和meimei打了声招呼，然后站在李志的旁边，她看到原来是他父亲已经醒过来了，但看上去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眼皮只是微微打开了一些，嘴唇颤抖着想要说话一样，他似乎还想让张晓莹往他身边靠近一些，想要跟她说话。

    “叔叔，你别说话，好好休息一下。”张晓莹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她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李志父亲的手背。

    “我爸他有话要跟你说，你就先听他说一下吧。”李志让她先不要走开。

    “叔叔，那你就慢慢说，不着急啊。”

    “晓莹，对不起……”没想到，李志的父亲才一开口就向张晓莹道歉，让大家一下子惊呆了，然而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更是让大家无法接受，“这一声对不起不仅仅是因为我之前要拆散你们俩，更是想要跟你mama道歉的。”李志也蒙了，自己的父亲竟然会认识张晓莹的母亲？这事情从来没有听自己父亲提起过呀，这时候，连张晓莹也被吓坏了。

    原来，李志的父亲曾经在多年前去过汕头承包了一个工程。有一个晚上，他跟搭档在一家大排档吃完夜宵准备回去，因为喝了一点酒，他的搭档让他不要开车了，干脆就睡车上第二天再回工地也没关系，但是他觉得自己才喝了一点点，还很清醒的，于是就拉上搭档开着自己的小面的回去了。

    从大排档回到工地要经过一处山道，山道的另一边是水库，因为是比较老旧的国道，只有双向两车道，比较窄，而且坑坑洼洼的，很多处沥青也是开裂的，靠近水库的车道没有护栏，只是每隔一米会放置一块不到半米高的石墩，可能也经常发生车祸，有些地方的石墩已经被撞歪了，甚至还有一些地方是缺失了的，相当于没有任何保护，一不小心就会冲出路面坠入水库里面。

    李志的父亲记得，那天晚上的天气也不是很好，下着毛毛细雨，山道上的路灯显得特别昏暗，也可能是自己喝了酒的缘故，虽然说不上天旋地转的，但视线也是有点模糊的，其实当时他的车速也不是很快，限速60公里每小时的路段，他基本上保持着4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只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感觉自己的车子老是不能直线行驶，使得他需要不停地修正方向，也因为这样导致他的车子在路上跑得像一条蛇一样。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发现前面对向有一辆车快速向自己驶来，当他发现的时候感觉距离已经很近了，他立刻转动方向盘，把车子往靠山的一边转过去，而对向车可能也很晚才反应过来，但没听到有刹车的声音，却往水库的一边径直冲过去，车子像没有任何阻拦一样直接就摔进了水库里面。李志的父亲和搭档赶紧下了车，往车子冲下水库的方向跑过去，那位置不知道是因为原来就没有石墩的还是被撞开的缺口，竟然没有一点防护和阻隔，他们俩也差点直接往山坡摔下去。

    那位置距离水库的水平面差不多有二十米的落差，他们看着车子就像正常下坡一下直奔向水库，进入水库之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整个车子就沉入了水里面了，只是偶尔有一些气泡冒出。李志的父亲和搭档一下子蒙了，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被水淹没却无动于衷，他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过了大约五分钟，他的搭档才摇了摇他的肩膀，跟他说赶紧离开，当作没事发生吧，反正也没撞上自己的车，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就当作人家意外车祸就算了。

    李志的父亲当时完全没有主意，也觉得鬼使神差般的上了车就真的走了，甚至连打电话报警的基本动作也没想起来要做。回到宿舍之后，他们俩约定任何人都不能说，赶紧回广州。第二天他们准备要动身回广州的时候，他们在电视上看到了新闻报道，说昨晚的水库车祸，经过交警的初步调查，是车辆刹车失灵导致的意外，这时候他们才松了一口气，李志的父亲留意到电视画面里有一个小女孩在现场伤心地哭喊着，多年以后，在他看到李志和张晓莹的合照后，才想起来当年的小女孩竟然就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甚至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媳妇，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反对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