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游魂和古树 (第1/1页)

    “粗壮古老的古树挺立着，它的叶片纷纷扬扬，有一百种梦幻的蓝，当它抖动着树叶，便有海浪与潮水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个古老的梦想，而在枝桠之间，叶片之上，又有一千个故事存在，那是他所记录的远方，那是古树的聆听，他记载着世间所有飞鸟的远方，它知晓着所有飞鸟的渴望与故事，飞鸟啊，飞翔吧，寻觅吧，在群山之后，你将寻到远方......”

    “我唱的还好吗，这首贤人时代的歌谣。”

    “选择这样的真形，想来也是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吧。”

    丝丝缕缕的黑暗像是水中的墨丝，扭曲着随意延伸，但却总触碰不到那棵巨大的古树，两者就像是处在不同轨道的列车，始终无法交汇。

    “呵，真是很有风度啊，在这里唱歌。”

    “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应景，不过直接点也好，我的时间不多。”

    周天倪微微仰面，认真的说道：“三个问题，只要你回答，我就停止一切对你不利的行动。如何，你我大概是这世界上唯二的同类了，若非必要，我其实挺想和你交交朋友的。”

    他轻抬右手，墨丝便全部飞回手中。

    “...说吧，你想问什么？”

    “第一个，根据我的调查，贤人曾经对这个世界做出了些改动，自那以后，人们才有超凡的可能，我对其中的机制很有兴趣，进行了许多研究，听到了一些很不错的想法，一个名为加来道雄的人，曾举过一个有趣的例子，有一个生机勃勃的水池，其中栖息着鱼群和睡莲，在鱼看来，宇宙仅局限于这个小小的水池，当暴雨到来，水滴冲击睡莲，平静的莲花便开始晃动，假设他们之中也存在科学家，有着初步的物理学基础，他们便会做出这样的解释，一个神秘的力作用于睡莲，导致了它的运动，从他们的角度无疑无法看到雨滴，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得出存在一种事物或现象在对睡莲施加影响，但想要证实，就是一个难以攻克的问题了了，同样，这也是我的问题，超凡的媒介是什么，另外一点，我是说贤人时代。”

    “...媒介自然是平等海，能在所有地点都如臂使指的自然是世界的内核，能映照每一处的的生灵终点。”

    “第二个，你我的存在除贤人和平等海之外，还有什么可以施加影响？”

    “据我所知，恐怕没有。”

    “那么，最后一个，有什么办法可以逆转我身上的转变？”

    “真遗憾，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周天倪神情平和，轻声说道。

    “这样啊，不管怎样，谢谢你的告知。”

    可转而，他便再一次换上笑脸，温和的说：“那我就不打扰了，请送我出去吧。”

    随着再见的话音落下，来访者的身影扭曲消失。

    “他一直带着这样的面具吗，只给自己看又有什么意义呢，真是可怜可悲。”

    ............

    冷月当空，咕咕的声响不时响起，冷寂的光略带米黄色，将森林染成阴暗空寂的状态，而一个人影却孤身立在一眼枯泉之前。

    “已经这么晚了，老人家，真是久等了。”

    益西多吉首先看到的便是那一份从未改变的笑容，因时刻不改而显得分外虚假，但显然周天倪并未有做些更真实表情的打算。

    “是为了我的承诺吗？”

    “不，我是想和你说，无需插手这些。”

    “好吧，但看在您等了这么久的份上，我告诉您一个消息吧，您的祭师大约会在两天内抵达，完成今年的山神祭日。”

    扔下了惊讶的老人，周天倪身形淡化消失。

    ......

    立在空旷的草地上，周天倪仍旧保持着那份笑容，

    “贤人对世界究竟做了什么呢？”

    月华之下，点点萤火悄无声息出现，鲜红的色泽就飞舞的火星，时间推移，萤火不断增涨，但咫尺之间的周天倪却置若罔闻，点集成线，线分开面，两首的野兽随之显现，生存于地底的无光环境，它无法视物，它嘶吼着出现在大地，但与聒噪随意的声响形成对比的则是紧绷的肌rou，就像幼龟穿过沙滩进入海洋时，为防范猎鹰所派出的先头兵。

    相似的景象出现在方圆十里的三处，相隔不近。

    周天倪不着急动手，这里的变动是他算好的，这些地蜥蜴还要一会儿才会正式涌出地面，这个时间差已经被很多人掌握，其中包括一些专业人员。

    “抓紧点啊，以前倒是不觉得，她有这么磨蹭。”

    很快，确定了外界的安全，蜥蜴状的野兽稍稍放松，随即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随即地面一阵涌动，一个个狮虎大小的野兽冲出地面。

    周天倪立身群兽中，却没有一个带着利爪与尖牙的野兽攻向他，他抬手，一点点水滴凭空出现，像水中的墨一样散开，正要动手之时，却看到一点点真正的火光从空坠落。

    挥手停下墨滴，“看来新的防御手段成功了，难怪这么久没人来，不过没得到过消息，所以这是在试用吗？”

    从天而降的飞火让本就混乱的兽群愈发混乱，虽然看不见光，但是那份热量却能被它们发现，有的昂首迎向火光，但转瞬就被击落，炙热破坏着肌体，组织在高热和机械撞击中损坏，而在火光之中又有一些并不起眼的小型结构崩飞，规整的结构揭示着它的人造身份，火光中的能量被渐渐吸收，特殊的能量回路令它们微微浮空，接着特殊的能量波射出与野兽身上的某些鳞片反应，产生了剧烈的二次爆炸，威力更在此前的坠落伤害之上。周天倪仔细地观看每一个细节知道确定了所有原理和作用方式。

    单调的爆炸和血rou横飞的惨象实在是不能说赏心悦目，而又不知晓这场实验要持续多久，索性便闪烁到轰炸区之外。

    十分钟后，些许残火在焦黑的土地上苟延残喘，碎尸被炙干水分，有的接近碳化。

    不短的等待之后，几辆越野车带着消防车驶来，几个穿着科研服饰的中年人在警卫的跟随下走进现场，而其中一个穿着军服的却猛一转头，看到了正微笑着向她打招呼的周天倪。

    她脸色一变像是想到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但也认命般的调整好心情，叮嘱身边一人几句后，迈步向他走去。

    “什么事啊？”

    “倒不是什么大事，我最近听到了一些风声，有人要在北山搞点小动作，我会对此展开一些行动，特来告知。”

    “伯昏无人，你是不是太嚣张了，你应该看到刚刚的情况了吧，单是这个，就很让我很头大了，现在你来报备，怎么，奉旨闹事。”

    “我也很无奈，情况有点糟糕，不然，我自己就解决了，就不用打扰你了。”

    见周天倪一副狡辩的样子，林云昭气得咬牙，正要开口。

    “那么就这样，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