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吾乃钱塘，一江龙王 (第2/2页)

意地一眼他才被带回家有了如今的生活。

    想到这，心中的烦躁安静了下来，面对一件想做的事人们往往也许只要一个简单的理由，也许荒谬简陋但却直指本心。

    苏瑾寒从袖子上撕下一块长条的布蒙住了双眼，“我不知你究竟是什么，又或者遭遇过什么，但既然我能来到这我便相信我们终究有缘。此行路上我不知是否有机关陷阱，若你有意还请保佑。我年岁尚小也不曾经过系统的修行学习，实在无法破阵。我便将双眼蒙住将答案交付命运，倘若头上三尺有神明我们定会相遇。”苏瑾寒蒙上双眼喃喃道，提步坚定地向前走去。

    在彻底的黑暗中苏瑾寒反倒是更加放松了自己，除了注意听声辨物以防误撞，脚下却是坚定地迈个不停。

    一路走过倒也安全，掐指数着走过三段阶梯又约数千步，估摸着比前四次走得更加远，苏瑾寒心中约莫有了个底。

    不一会便步入进一条狭长的走廊。摘下眼布看见了与之前不一样的环境，苏瑾寒尚未来得及欣喜，就被走廊两侧的雕文画壁给吸引住了。

    两侧的雕文画壁字画合一，字体奇异类似蝌蚪状，不像前朝的钟鼎初文，更与现在通行的文字相差甚远。

    扭曲的字体像是一条条蛇形生物的爬动，在千年人鱼脂灯昏暗的灯光照耀下有些渗人，像是在无声地倾诉着什么，一段血腥而黑暗的历史，在吟唱中令人毛寒而恶心。

    至于画壁倒是一目了然，以至于刚看一眼苏瑾寒就几乎要吐了出来。

    极致的血腥黑暗，以强烈的色差描述着故事。

    狰狞绚烂的画壁，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暴戾的巨龙，玄黑色的龙鳞翕张开合，巨大的身形蔓延了画中的整块山河。狰狞的龙首在血月的照耀下妖异无比，巨龙腾跃在空中，云彩被压在身下，破碎分散。

    它的下方是一群祭祀的人类，穿着简陋的布衣排成一条望不到头的祭祀长队，看似虔诚但恐惧地跪在地上。

    苏瑾寒凑上前尤能看见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如此一幅浩瀚的长图几乎为人力所不可为。在大楚的这片辽阔土地上，即使征调全国的画师亲力亲为也几乎难以完成。苏瑾寒吃惊地感叹道。

    来到第二个版画便是一幅风雨变化之图，厚重的乌云压在上空，大风席卷着人类的村庄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与此同时，大江的浪涛翻滚着如齐天一般高，波涛下人类迷惑，手足无措的神情即使只是观赏也能深深体会到其中的绝望。

    背后的一片孩子，在大人的保护下聚在一起哭泣着。腾跃在天的巨龙越发暴戾，对着苍天吼叫着，张开一张利齿横生的血盆大口。

    至于第三幅则是风雨飘摇，浮尸遍野之景，一切都在毁灭，山间耕地，村庄家园在巨浪的冲刷下丝毫不剩。

    看似平静干净的江水苏瑾寒只感觉一阵浓郁的鲜红，无数亡灵在飘摇。

    默默地走着来到最后一幅画前，巨龙被钉在罪柱上，一杆青铜长矛刺穿了那坚不可摧的龙鳞，妖异的鲜血纵横四射。天边则彩云洞开，一个面孔模糊沐浴在圣光下的男子从云间走来，似是下凡的天神，在万众瞩目下到来，纵情施展着伟岸的力量。

    巨龙在不断地咆哮，狰狞的骨翼被撕裂开来残破不堪，与此同时一间巨大的青铜宫殿将它囚禁了起来沉浸在冰冷的洞庭湖下，永世不现于人间。

    看完整幅壁画苏瑾寒心情沉重地揉了揉双眼，他从没想过自己要见的是这样的巨龙，暴戾黑暗，肆意屠杀。

    他能感受到那声龙吟下的孤独悲寂，但却并未做好准备迎接这样的它。压力像山一样让苏瑾寒喘不过气来，第一次他对这狗屁的缘分有了质疑，他后悔来到了这里见证这一切。

    长廊走到尽头，一道巨大的青铜门隐藏在黑暗里。门里传来了一阵低沉的龙吟，虚弱悲伤，勾动着苏瑾寒的心弦。矛盾的心理让他犹豫不决，但他还是选择相信了那段该死的缘分。

    能一路走到这里，蒙眼闯阵，再加上心头萦绕不断的该死的熟悉感，他还是如此决定了。

    当缘分敲响人间的警钟，不论它的背后带来的消息是好是坏，我们都只能坦然接受。

    就像久未重逢的老友即使明知对方罪孽深重，十恶不赦，他还是会选择相信那个久远岁月前天真的孩子并帮助他洗去一身罪孽一样。

    有些人有些事与风月变化，沧海桑田无关，既然选择成为朋友便绝不会撒手放弃。

    在那个漆黑的小巷里我们遍体鳞伤，我们曾不痛不痒地咧着嘴说着要一条路走到黑。

    苏瑾寒靠近门，意料之中，门又自动打了开来，还未来得及自嘲，一句清冷却又亲切的话语传了过来“钱塘君扫榻千年，恭迎故友到访。”